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做了一個夢....

我和另一個人(忘了是誰)去某個地方找人,
搭了電梯...
這個電梯不但可以上下還會左右移動,
出了電梯,有個櫃台,旁邊有幾個人坐在椅子上,
有兩個小孩,大約是2,4歲,在旁邊玩耍著,背對著我.
我向櫃台登記要找某人...
櫃台的人指著那兩個小朋友...就是我要找的人...
正巧這兩個小朋友手牽著手正要走,
我連忙的跑到小朋友的前面想阻止,
赫然發現大的小朋友是我媽,小的則是我外婆...Q版的.

夢就醒了...

這是外婆往生後,我唯一的一個夢...
不像我媽往生後半年內,天天夢到.

年前,
我的外婆在睡夢中悄悄的走了,得年92,苦了近一世紀.
不到幾天就從暖乎乎的身子變成冰冷罐子,除了不捨還是不捨.

外婆這次這麼無預警的告別,我們都很難接受.
雖說年紀大了終歸塵土,但最近的身體狀況真的比幾個月前好很多.
不過,也因一些巧合或什麼的,
讓我們相信...其實,外婆早就安排好身後事,心裡也踏實不少.

外婆在小金出生長大,曾祖父是少林寺的入世弟子,
我知道外婆會做狗皮膏藥,就是四方紅布中央一坨黑黑那種.
外婆家是開武術館,也有漁船往返金廈捕魚,經濟算是不錯的,
除了不用做家事,也有著千金小姐獨享的...纏足...

18歲從青歧嫁到東林,不遠,小金門很小.
從養尊處優的大小姐變成苦命的大嫂,因為啥都不會.
那個年代生不出小孩是件很恐怖的事,
所幸,
28歲生娘,30歲生下舅舅,但35歲就守寡.
因為我那外公又吸鴉片又天生體質欠佳,提前畢業了.

纏足,鴉片...
這些發生在70年前,不是清末...

在那保守又保守的小社會,寡婦註定要受盡欺侮及冷言冷語,
小時候在聽外婆和媽說起那段日子,真的覺得很討厭那邊的人.
之後,
無能的國民黨敗退到金門,
因為要當軍事用地,不但祖先的墳沒了,連骨頭也沒有.
更扯的事,要居民養軍人,於是外婆家多了一個軍人,
保守的小村落,寡婦馬上又被傳的很難聽...
物質生活很苦的年代,愛嚼舌根的一樣不少.

823,外婆3人搭船逃難到高雄,幾經輾轉落腳內壢,
那年我娘才15歲.
為了生計,外婆在市場開小小雜貨店,修改衣服,帶小孩,
娘則到工廠當女工. 舅舅? 當然是繼續唸書.

娘結婚後,外婆跟我們一起住的,從小我就跟外婆一起睡,直到小學.
小時候的外婆很兇,會打我...常常...甚至幫我綁頭髮,因我喊痛而剪短我的頭髮,
...真的很兇...

舅舅高中畢業後,就到東南亞的親戚家工作,結婚生子...為了男丁,前4個是女的.
所以把老3和老4丟回台灣給外婆顧,加上我們家原本的3個小孩,變成了8口之家.

8口之家,很亂,很吵,卻也成了這輩子最幸福的時期.
幸福日子,就在我娘因癌症早逝而提前結束,老4表妹回去求學.
沒多久,
外婆又因那些金門人:女兒都死了,哪有丈母娘跟女婿住在一起的,不成體統...
硬是帶著老3表妹搬到附近,當時,外婆已70幾歲了.
這幾年,老4表妹回來,3人同住,彼此依靠.

外婆這輩子最後悔的事應該就是讓舅舅出國吧.
不知為何,這個舅舅做了很多讓外婆和娘傷心的事,
也讓我爸對外婆很不諒解,至今仍無法完全釋懷,
但我爸是很有量的人,心裡有再多的怨,外婆有事時第一個到的都是他,連這次也是.

外婆一生受盡纏足所帶來的不便,
曾祖母難產早逝,自始自終不知是誰幫她纏足的,也常聽她在嘀咕,
因走路緩慢不便及眾人注目禮(真的就有人很不禮貌的指點)而不喜出門.
我只覺得外婆的鞋子好難買.
要不是纏足,我相信外婆一定是個女強人.

這幾年,外婆身體狀況不好,加上纏足讓雙腳病變與無力,幾乎是臥床生活.
雖說外婆生了一個不孝舅舅卻也給了兩位孝順的孫女,
所有的飲食起居都是兩位表妹在照顧,感謝有這兩位表妹的陪伴,外婆走的不無助.

我的外婆,
一生命運坎坷,從沒享過一天的清福.
原本,
我一直想接她跟我一起生活的,但又沒有信心能像表妹照顧的這麼好.
每次去看外婆,外婆總是很體貼的說:五盈嘎擱來(有空再來),其實是很希望我們常去.
很後悔沒有常常去看她,更悔恨來不及見到最後一面.

兩年前,
老4表妹因腦膜炎在家中突然昏迷,
外婆從4樓堅強的爬下來求助,被路人無情的拒絕的情境.
這兩年不斷在我腦海裡浮現,每浮現一次就心疼一次.

親友大都在金門及汶萊加上近過年了,想低調辦完喪事,訃文印了卻沒寄出.
沒料到,來了好多人,大家都說外婆對人很好,即便沒機票回家過年也願送最後一程.

我想,除了那個不孝子,外婆的一生是值得了.

最近,
我似乎忘了外婆臥病在床的樣貌了,怎麼想也想不起來,
卻清楚的記得那個每天梳著整齊光亮的包包頭,穿著花夏衫黑長褲,
走起路來搖來搖去的兇巴巴又笑咪咪的外婆,
笑著對我說:五盈嘎擱來

可能是時間還不夠久,文筆也不足.
想有系統的寫下外婆的事,卻一下湧現太多,摸不著順序...
加上有些事不適合寫在部落格上,只好儘量寫的不悲傷了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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照片是最近做的繼光餅...AM版

前幾天,表妹提起...跟媽去買餅的事.

小時候,每隔一陣子媽媽就會帶我去台北的銀樓換錢,
總會在當時還沒拆掉的中華商場買上一大袋的繼光餅,
就邊搭車邊吃起餅來.
我還記得,當時的繼光餅從2元買到3元...

我上學後,媽媽改帶表妹去台北.

口味早忘了,只記得鹹鹹的,很紮實.
難忘的是跟媽媽去台北買餅...

高筋麵粉 100g
葡萄乾酵母 100g
水 26g 上下
鹽 2g
糖 5g

因為手邊沒中筋麵粉和一般速酵,就改用高筋麵粉和天然酵母.
成糰後丟冰箱冷藏半天以上.180度/150度 烤20分鐘...
我整的比較不扁,所以烤起來很凸,中間的洞也不見了.
談不上多好吃,但咬下去...香脆的芝麻...真的不差.

唯一的困擾是...怎樣不讓芝麻邊吃邊掉?

後記: 今天又做了一次,外觀像多了,芝麻也先炒過,香味UP UP! ...結果被誤認為芝麻麻糬...